回忆如水一样,流淌在脑海。于是,梦中的水乡在一片回忆里,荡漾开来。
一
假期中的江安真是宁静得让人连呼吸都得时刻小心翼翼。尚在清晨,一切都还在熟睡之中,今晨,延续了昨夜的宁。忽而,这一份宁静就被十二个身穿红色短袖,印有“文化行者”字样队服的人打破,没错,正是文化行者。
一切恍如梦境一般,模模糊糊的如同此刻火车车窗上氤氲的水汽,车外的世界看不清,但是你知道你要去向何处,贵州控拜。
很多人享受坐火车带来的感觉,因为火车上有许多不一样的遇见,有可能是一瞬间的微笑,也有可能是彼此的回眸,这一次,我们会在这一趟不一样的列车中邂逅什么呢?
在火车上和我们遇见的是一位异国友人——来自巴基斯坦。本来我们着装整齐的十二个人已经引起火车上的人们的注意,当我们用蹩脚的英语和这位朋友交谈和玩游戏时,更是引来许多人的围观。
“旅行的意义不是告诉别人‘这里我来过’,而是一种改变,旅行会改变人的气质,让人的目光变得更加长远。在旅途中你会看到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习惯,你才能了解到并不是每个人都按照你的方式生活。这样,人的心胸才会变得更宽广,我们才会以更好的心态去面对自己的生活。”
这是余光中先生的一段话,说得真诚、实际。而事实也的确如此,无论是巴基斯坦的朋友,还是我们,每一次行走,都希望是一种改变。或许,我们期望在我们身上有着不同于别的“旅行”的改变。
挣扎着朦胧的睡眼,眼前明晃晃的一片红,夜幕星辰,身边的队友们或躺或坐,闭着眼睛,沉沉睡去。哪怕是在梦里,所梦见的也和最初登上火车的渴望的一样美好,青山绿水,天真可爱的孩子,远方升起的寥寥炊烟,近处邻家的黄狗几声犬吠,美丽的苗家少女在晨光里的吊脚楼前梳发洗面,路旁菜田里的老农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摘菜,一边用高亢的嗓门唱那优美、婉转的苗歌......清晨,我们在晨鸡报晓前匆匆起床,自己做饭,烧水,整理衣冠,用最好的姿态面对孩子的到来;下午,我们携带着一路的青草香走进村民的家中,摊开眼前的本子,打开DV和录音笔,随意的聊天却又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的探索;晚上,我们坐在操场上,看星星,看月亮,看梦里水乡在眼前闪闪发光......然而,不幸总是喜爱用突如其来的方式出场,当我们大家都还沉浸在美好的憧憬当中时,却被告知,由于连续暴雨,火车只能到达贵阳车站,也就是意味着,我们不得不中途下车,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另寻他路。从贵阳车站出来,天空下着瓢泼大雨,雨滴滴落在雨伞上,形成厚重的雾气,大家垂头丧气,仿佛已被这头顶的雾气所包裹。“大家不要担心,我现在去退票,我刚刚已经和村长打电话了,他会在凯里车站等我们,我们等一下就去车站坐车去凯里!”队长一席话仿佛给眼前了无生气的人们打了一针兴奋剂,“嗯,虽然出了状况,但是能到达就好!”副队长附和道,大家都频频点头,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着光。没有更多的理由,只为了到达心中的目的地。所以,眼前的这点困难又算得了什么呢?于是,大家整装待发,在哗啦啦的大雨中,提着装满物资的行李箱,忍受晕车和饥饿,向凯里进发。
到达凯里时,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,远处一位身穿蓝色T恤,长相英俊的男子一直在向我们这辆车张望,没有猜错,他就是村长。虽然比预计时间晚很多,但村长还是热情的帮我们拿行李,利索地招呼着大家。“辛苦你们了!”村长用亲切的语气对我们表示慰问,瞬间,那种旅行的疲惫消退了不少。一路上,我们和村长聊了许多,聊到控拜银匠的生活现状、孩子们的教育问题、学校的师资和硬件设施、我们的吃住问题,经过这一初来乍到的聊天,减小的,不仅是天空中飘着的雨,还有心中对于身处异地他乡的忐忑和不安。